乔伊

专注搞猫猫。

 

[耀金]他的神(上)

*all金前提的耀金

*这章时间线在 《师父》 之前,同一世界线

*没有长度预计,可能上下篇可能会很长

*私设如山的耀哥,ooc归我,等待耀哥正式出场



(上)



金把那个男孩从崩落的矿山碎石下挖出来时,发现对方仍留有余息。这让他又惊又喜,赶忙背起昏迷不醒的男孩往家里奔。


他没有急救经验,手忙脚乱找来消毒水和绷带,包扎完才想起有内伤的可能,这让他犯了难——他没有多余的钱请医生了。


距离他的姐姐秋参加凹凸大赛已经过去小半年,至今也没有姐姐的音讯,听说凹凸大赛早应该比完了,金心中有隐隐的不安,但又相信他无所不能的姐姐一定能凯旋而归。但现在的问题是,秋走之前留下的积蓄已经见底,最近采矿换取的物资也越来越少,如今又让他捡回来一个伤员,他现在有些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有能力救这孩子……


金回头看着昏迷的蓝发少年,姣好的面容苍白如纸,只有眼睑微微颤动显出些许脆弱的生气,像在噩梦中战斗而生的冷汗顺着额发滑落。金下意识碰了碰少年的额头,很烫。


不,他必须要救。


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拿着桌上仅剩的几枚硬币跑出门。

 


**

 


他醒来时,第一眼便看到一张毫无防备的睡脸。金发少年趴在床头睡得正酣,他下意识举起手,才发现身上空空如也,手臂上唯一的外物是粗乱缠绕的绷带。


登格鲁星,任务未完成,意外受伤,武器遗失,时间不明。


他瞬间理清脉络,欲起身检查身体情况,突然发现自己另一只手腕正被熟睡中的少年握紧,额上是一块已经干了的毛巾,随着他的动作落向一边。这或许只有一秒的停顿,使他再也移不开身,只得本能收起胳膊——他对上了一双眼睛。


“……”


“……”


等到金完全清醒,他立刻惊喜地叫出声。


“你终于醒啦!太好了!你都不知道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啦,你要是再不醒……”


金伸手要去探对方的额头,却被一掌甩开。


“呃……我、我不是坏人!”金连忙举高双手,“你是被矿山砸到的啦,昏迷有三天了,我刚才只是想知道你退烧了没……哦对了,我是金,你叫什么名字呀?”


 

——救命恩人。


他的脑海中立刻生成这几个字,盯着金发少年无害的面容好一会儿,却没有开口。


 

直到单口相声讲了小两天后,金才意识到这个人自清醒以来没说过一句话。他也怀疑或许本就是哑巴,但对方的听觉却比普通人还要好。例如每次他从外边回来,还有几步的距离门就开了。虽然这个伤患不爱说话,却会给他开门,这让金非常开心。


少年的伤势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好转痊愈,不出几天,到了晚上金就找不着人了——第一晚金还有些担心,但第二天早上,少年又会按时回来,给他带来一篮子矿石。


金惊惑着道谢,让他更为不解的是,迟归的少年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定定看了他几秒,脸上表情反而带着阴翳,最后依然我行我素地爬上屋顶,眺望远处发呆。


 

——他在不开心?为什么呢?


金困惑,却有分寸,现在格瑞闭关修行,还要段时间才能回来,靠他一个人顾及家用照顾病人着实吃紧,少年的帮助确实解了燃眉之急。


自那之后的好一段时间,二人之间都维持着这种微妙而默契的关系。蓝发少年早已停了药,消失的时间也一天比一天长,唯一不变的,是每天早上都会准时到金的面前报道,并上交他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估值绝对上乘的矿石。奇怪的直觉告诉金对方这么做不是在报恩,所以他很快便无师自通似地开始拿另一个篮子交换少年手中的矿篮——那是一篮子食物。


现在少年除了早上这段时间,几乎一直在金看不见的地方独自行动,金无法,能做的只有给他准备一天的干粮。第一次看到食物时,少年的表情无悲无喜,只有一向利落的动作有了微微停顿,最后他接受了金的好意。在日后的相处中,这样的交换还体现在了其他许多地方。

 


虽然不知道蓝发少年都在秘密地做什么,金却很喜欢这段时光。


少年很少、几乎没有表现过喜怒哀乐,无论金说什么,做什么,都只是安静地倾听,顺从,一旦有所行动,总会带来让他开心的结果。这让金时而会有种错觉,对方好像在执行任务一般做他所希望发生的事——即使金从未用过命令的口吻提过要求。


对方当他是朋友吗?虽然他们一句话都没说过,可以就这样成为朋友吗?


所以从一开始起,金就在等一件事。

 


**

 


“……嗯?然后呢?”


凯莉用指关节不耐烦地敲着桌面,显然对故事的突然中断感到不满,但坐在她对面的金却在吃完最后一口冰激凌后仿佛泄了气的皮球迅速瘪下去。


“一想到以后都吃不到这么高级的冰激凌,我的身体就不听使唤了……”


“啧,这笔帐我先记着。”


成功续杯的金瞬间又恢复了元气,不过开口依然未如凯莉所愿:“因为我刚才好像和他对视了,他都没认出我来,所以我觉得这样背后说别人坏话不太好耶。”


“哈?你刚才不就是因为看到他才想起这件事的吗?”


在凯莉一副无药可救的眼神下,金嘿嘿一笑:“那是因为我终于知道他的名字了啊。”


“……什么意思?”


“喏。”金从终端调出一张排名表,是预赛积分排行榜,他指了指上头一个名字,“幸好预赛排前面的选手不少人都认识,原来他叫神近耀啊,名字好酷哦……”


“不,金,等等。”凯莉冷静地打断了金的感叹,沉着声问道,“所以你在之前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可你的语气好像你们已经是老朋友了一样……哼,怪不得,你都不上去打招呼,不知道名字人家不理你多尴尬呀,是不是?”


金不理解为什么凯莉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


“名字这种事原来这么重要嘛?可我们一起生活了有大半个月呢,我觉得他应该不讨厌我吧?”


“那他最后和你说过话吗?”


“说过!告别的时候!”


“说了什么?”

 


“唔……”金艰难地搜索着记忆中的场景,半晌,他开口道。

 


“不要离开这个星球……?”

 


**

 


不要离开这个星球,你很危险。

 


面罩下的唇微微抿紧,他将手放在胸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他明明早就知道了,只是比起在屏幕中远远地看,和那孩子对上眼神的一刹那,他只感觉全身仿佛被施了咒,脑内条件反射地发出终极警报,疾风顷卷汹涌浩荡,万分之一秒内,他只听见自己鼓点奇怪的心跳声,除此之外一切防备都被卷了个干净。


他早该知道,会这样。


没有重逢的喜悦,事情变得比预想要复杂得多,为什么那孩子会来参加凹凸大赛,或许和寄居在他体内的怪物有关?


那个怪物确实有不凡的实力,大赛想要回收在情理之中,可是这力量不是单独存在的,金势必会被卷入其中。他会被怎样,作为载体一起被回收,还是变得像他姐姐那样……


 

“……安静。”


不知在对谁下达命令,他的手中出现一根细长的银针,闪着诡谲的光泽。他用针尖抵住自己的太阳穴,像是一个威胁的动作。


——不可以,至少现在不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不可以和金有交集,他不是一个人在行动——或许,他应该多多注意潜伏在周围的监视者。


……或许?


这样疯狂的想法在脑海中不受控地生成演算,他猛地停住脚步,难以置信自己刚才居然想要逃离神的审视。反抗?为什么?他是神的代行者,不需要有自己的意志,他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可以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冷静。


针尖有血珠顺着脸颊滑落,眼神是没有焦点的平静。


这次好像不起作用。

 


他不知道自己的大脑什么时候开始嗜甜,或许是久旱逢甘霖,异常雀跃的灰色脑细胞竟然失去控制,他不由自主想起了第一次,金把体内的怪兽放出来的时候。

 


**

 


他奉命评估这颗星球的剩余价值,若不如预期,则执行销毁。


这个任务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在此之前他已经多次执行类似的销毁命令,若不是遇到了突发情况——他被未知的怪物偷袭了。


一般的突袭根本奈何不了他,但对方的力量竟深不见底,交手几回合后,他冷静地意识到继续近战不是长久之计,调整了计划,却没料到在撤退时遇上了严重的矿山塌方。

 


他本没有将把他救下的少年和那个怪物联系在一起。


或许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有了潜意识拒绝承认的事,第一次,因为这场事故,监视他的神使信鸽消失了。在后勤赶来之前,他有短暂的属于自己的时间。


属于自己,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他把这些时间用来思考应该如何处置救他的少年。


这颗星球过于贫瘠,或许它存在的价值,就是被毁灭。几天的观察,他几乎可以肯定,登格鲁星一定会被执行销毁。但这也就意味着,这颗星球上那些没有迁徙能力的原住民,只能和星球一起等待灭亡的时刻到来。

 


但这次,他想要至少救下这个少年。


报恩只会带来更多亏欠,像一个本就倾斜的天平,放任自流亦是神的旨意,他不应去违抗,即使神本身并未下达此意志——他心中的诡辩占领了高地,并迅速制定了作战计划。


他要秘密地将金送离这颗时日无多的星球。

 


计划执行的那天,那个活蹦乱跳的身影意外地有些消沉。见他迟迟未走,金发少年难得沉默着拉住了他的手。


“他们都说,姐姐再也回不来了,我才不信呢,这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厉害了,她是我的大英雄!”稚气未脱的声音说着不服气的话语,却有氤氲的水汽含在骨架深处,“一定……一定会没事的……”


姐姐?哦,那个相片上的女人。


然而此刻的他无暇他顾,少年需要安慰,但明显找错了对象,这份焦虑使他不安,行动先于思像,他的手按上了对方的脖颈。少年倒在他怀里的瞬间,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做了某种决定——

 


——?!


黑色的雾气。屋内瞬间异常冰冷。


在他察觉到危险之时,腹部突然一阵剧痛。银发在眼前一闪而过,那张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似乎不满他瞬间的后退,欲过来抓他的手。


“你不会离开的,对吧?”


“……”


“你不要再跑了呀,和我一起玩吧。”


“……”

 


那个怪物。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比周围的空气还要冰冷。


救了他命的,居然是那个怪物,那个无法用数值测量的异生物,怪不得他找了那么多天都没有再碰到,这家伙竟然有两种形态,而他居然对其产生了——


——“?!”

 


怪物突然停了下来。


表情从迷茫、不耐、再到鄙夷,最后,怪物在他面前整个蜷缩在地上,抱着头一脸痛苦的模样,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正在和自己战斗。


绝佳的突袭时机,他看到手边那一篮坚硬的矿石,必要的时候,它们可以成为实用的利器。然而他紧紧握着拳,什么也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只是眼睁睁看着地上扭动的身影慢慢停下,直到彻底昏睡过去。


外表也变回了他熟悉的少年模样。


片刻后,他走近,俯下身将少年扶起,抱到一边的床上。太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少年脸上,苍白的小脸闪着一番苦斗过后的虚汗,面容却分外恬静,下意识抱住了他的一条胳膊。


他任由少年这么抱着,空出的另一只手以他此生最轻柔的动作缓缓地抚摸着少年的脸颊,仿佛中了蛊一般,一路向上,直到指尖触碰到温热的太阳穴。


眼神蓦地一沉,他知道他需要改变计划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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