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

*ALL金，原著向平行世界。

*我甚至想在雷金场合打下嘉金t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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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雷狮要他封印嘉德罗斯的招式。

这句话刚在心中完整成型，心脏仿佛突然坠入深海中，强烈的压迫与窒息感使他喘不过气，金捂着胸口缓缓蹲下身。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熟悉的气息，化成最细微的粒子，附着于他的每一寸肌肤，而每一颗粒子都在不断向他发出警告，刺激他的神经。

 

是嘉德罗斯。

 

金没想到嘉德罗斯竟然主动来找他了，他们现在明明处于不同的房间，或许相隔甚远，而且直到刚才他都没有察觉到嘉德罗斯的波动，还以为感知互通也有距离范围，谁曾想现在那人仿佛就站在他面前，手中握着大罗神通棍，一语不发静静俯视着他。

以及周身如熔岩般滚烫的愤怒。

怎么会这样？他在愤怒什么？

金无法感知到嘉德罗斯此刻真正的思绪，实际上，即使对方就和他面对面，他也无法办到这项能力——他只能勉强读懂情绪，至于情绪的具体内容却像一团马赛克，或者说……就当它毫无规则可循吧，那样就不用耗费心力来解密了，而他对做这种事并无兴趣。

所以他不知道嘉德罗斯为何愤怒，同时又要如何安抚他的情绪。

“……发生了什么事，金？”

雷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金感觉对方的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被迫抬起脸，他想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糟糕，雷狮的神情有些过于凝重了。

但他又不记得雷狮这样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脸，还是在那之前就已经如此。如果说他的观察力以及智商都只用在刀刃上，那么现在就是时候了。

金抓住雷狮抵着他下巴的手，颤声请求：“向我攻击，雷狮，快朝我攻击！”

雷狮感觉到金在发抖，现在的情况一定很糟糕，他强压下内心的疑惑，元力波场的光芒顿时照亮了周围破损的墙面。

强力的冲能未显犹疑气势如虹，雷霆万钧迎面劈来，金死死盯着极速靠近的光束，咬着牙抬起手。

只见两股势均力敌的元力剧烈撞击出破空之音，更有怒火欲绞喉舌。看到金周身异样强烈的元力波场，雷狮很快明白了怎么回事，即刻抡起雷神之锤，金结结实实挨了一击，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

元神终被撞散，金软绵无力地摔在地上，不过他现在其实轻松了许多，至少能正常呼吸新鲜空气了。

——如果雷狮能多给他点喘气的时间就更好了。

 

“是嘉德罗斯？小鬼，你刚才被附体了？”

雷狮刚说完，如泉涌一般的信息量瞬间侵袭了他的意识之海，这是金目前混乱的思想，从刚才感知被莫名切断，到现在重新连接，雷狮立刻意识到这与嘉德罗斯有关。

小鬼上一轮的对手，同样感知互通。但他没办法通过金和嘉德罗斯打声招呼，大概率是被屏蔽了。

金没办法同时和两个人通感。

……有趣。

雷狮觉得自己可以露出一个微笑，但嘴角只堪堪停在一个含糊的位置，又迅速垂下去。

——但很碍事。

 

金坐起身，想着要怎么解释，最后决定放弃语言组织，只将最重要的信息点告诉雷狮：“嘉德罗斯不同意，我就试着烧了他。”

说完自觉有些不对劲，赶忙补充：“封印了他。”

……好像还是不对。

雷狮挑了挑眉，也不等金挖空心思想词汇了，朗声说道：“你把自己身体里嘉德罗斯的元力超额消耗了，因为他刚才试图通过这个媒介来控制你。”

说完，他的喉咙口发出一声轻哼，却不尽是嘲讽意味，虽然这个行为鲁莽，但也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金这次做得不错。

“唔……”原来是这么回事吗？！金被自己的智慧震惊了。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嘉德罗斯想要控制他的身体？仅靠元力？这也太厉害了吧！

终于抓住了重点的金捂住脑袋，顺便正了正自己的帽子，然而还不等做完动作，他最顽强的鸭舌帽竟被人强行摘下。

雷狮半跪下身与他视线相平，一只手按着金灿灿的小脑袋，强迫金与他对视。

“小鬼，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做吗？”

他指刚才金不顾可能被附身的危险也要将嘉德罗斯“驱逐”这件事，金抿了抿嘴，刚想说当然是因为他不想窒息而死，但话还未出口，就被他自己否决了。

这里有部分原因是他又和雷狮对视了——其实金很怕看雷狮的眼睛，他不懂那具体是什么，但时常会有被禁锢着无法动弹的幻觉，或许那也不是幻觉，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窒息感。

但正因如此，他无法随心所欲说出些莽撞无意义的话语。

最后，金沉默着摇了摇头。

不是百分百确定的话，在雷狮面前还是不要说的好。

然而金惊奇地发现，雷狮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微微松开了缠在他喉咙口的荆棘条，眼眸中出现了另一种奇异的景象，即使依然离和平相去甚远，至少不再让他发怵了。

“因为嘉德罗斯的目标是我，而你这个愚蠢又弱小的杂碎，却想保护我。”

他的语气像在说着天方夜谭，抓着金的头发左右摇晃。

“听着，虽然我答应训练你，但如果你愚蠢到扫了我的兴致，我依然随时可能杀了你。”

 

他是认真的。

他没有生气。

 

这两个概念突然传入金的认识中，他意识到自己终于可以感知到雷狮的精神世界了。

还来不及对雷狮的话作出反应，他立刻集中精神着重检查了对方的痛觉神经。

“哎，雷狮，元力弹的时效已经过啦。”

这让金松了口气，怪不得雷狮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表现沉着，而他也不用那么心虚了，毕竟让雷狮教他元力技能还吊着对方痛觉共享实在过意不去。

“太好了，那我们开始训练吧！”

金想站起来，却被压在头上的手制止了行动。雷狮揉捏着金柔软的发丝，又强硬地下压施力狠狠拧了几下。

“这是惩罚。”

“……啊？”

金想要抬起头，却被更过分地压弯了脖子。

“我允许你闯进来了吗？”

……他在说什么？

有电流顺着雷狮的手掌钻入金的大脑，他能明显感受到酥麻以及轻微的神经疼痛，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不适，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

金明白自己在获得了雷狮的元力技能之后，身体耐受性也发生了显而易见的变化，他抬起手，略一施力，皮肤周围间隔性地闪跳着几丝银白色的电光，划破空气，断裂消失，如此反复。金握住了雷狮的手腕。

两股同源的元力排斥着主人所诉求的战斗，雷狮皱着眉收回手，动作迅速倒像是触了电一样。

金终于得以站起身，却听见雷狮说道。

“不许听，不许看，不许想。”

冰冷的命令句钻入耳膜，金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雷狮又在不爽了，他怎么有这么多事情可以不爽，这变脸速度是在和谁比赛吗？

“所以我到底听了什么看了什么？”还有当然我是能不想就不想派，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雷狮冷哼一声，突然跳开三米远，举起雷神之锤直指着金。

“那你可以再试试，现在，还听不听得到。”

“所以说……”金刚想回嘴，突然发现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他又感知不到雷狮的意识了。

——？！

连接还能说断就断的？他怎么不懂这么高级的用法？

金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突然有了危机感，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戒指，紫色的元力晶体还好好地嵌在上面。

“哼，你现在还觉得我杀不了你吗？”

雷狮的声音在耳边炸开，金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不够用了。

元力弹时效已过，不能通感的原因不明——而且很可能只有他不明白，但以雷狮的性格是绝不可能这么好心告诉他的。他现在又处于被动状态了。

所以刚才那瞬间的感知算什么，只是回光返照？

金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重新为自己戴上帽子，他决定先把这些问题抛开。

毕竟这里是格斗场。

他的右手出现了半透明的雷神之锤，目光坚定地对上雷狮的眼。

“明白了，我会努力跟上你的要求的，雷狮。”

无论如何，他要活下去。

 

**

 

但生活，偶尔，就是要匍匐前进的。

金觉得这次的伤势需要接个骨了，坚强（并且熟练）地处理完皮外伤，他裹着毯子直接倒在沙发上，感觉自己随时能晕过去。

『金选手，接下去还有晚场哦，不可以睡，请按时摄食。』

……啊，在这种时刻，陪伴他的却只有一个不通人性的系统。

金疲惫地眨了眨眼，这一天过得实在太慢了，他紧了紧身上的毛毯，问系统。

——嘉德罗斯刚才的行为会被处罚吗？

『……哼，还真是感人的兄弟情呢！』

收回前言，这个系统一碰上嘉德罗斯的事就会变得特别通人性。

——我短时间内都连接不上他了，在我体内的元力恢复之前，你们也知道他的实力呀，要是他过不了关那一定是大赛黑幕。

『稍等，你这番话似乎是在，威胁我们？金选手，请不要被雷狮选手带坏。』

——哪有带坏，我只是实话实说！

『……好吧，虽然其他参赛者的情报不允许向选手透露，不过善良的本系统可以告诉你，嘉德罗斯选手没有因为这次的行为被惩罚，因为你的解决手段非常迅速，没有造成太过恶劣的影响，而且——』

系统话音未落，突然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类似凳脚被大力拖拽，然后是“砰”的一声，砸在墙壁上，或许已经四分五裂了。

这个声音来自雷狮所在的方向，也只可能是他，以及饭桌上只有两把凳子，金叹了口气，他可不想站着吃饭——如果等下他过去还有食物剩余的话。

他虽然很饿，但疼痛目前战胜了食欲，宁可不吃，也不要站着吃！

男人，只要在战斗的时候站着，就可以了！

 

“那你等下就站着死吧。”

熟悉的嘲讽扎入耳朵，金鼓着脸想把头也埋进毯子里，一个餐盘完整映入他的眼帘，餐盘上的食物瞬时剥夺了他所有的感官。

雷狮直接在沙发边的地上坐下，用手举着托盘端到金跟前，撑着头看他。

“五分钟时间，快吃。”

他看到金湛蓝的眼瞳蹭地亮起来，给予他一个纯粹感激的眼神，然后伸出脑袋二话不说开始狼吞虎咽。

一个生命力顽强的小鬼。

下午的训练，他愈发明白了嘉德罗斯为什么杀不死这个孩子。

其实相同元力的束缚甚至比不上一颗小小的元力弹，它捆绑的只是人的精神。不是不能杀，是不想。

不想杀——这于那些杂碎确实不是问题，他们为了通关并不会在乎自己的本愿。但对于他或者嘉德罗斯而言，却是最严重的问题。

抛却了目标，反而用更多精力去注视着小鬼的成长。

危险的状态。

雷狮用空出的那只手再次抚上金的后颈，这次金没多余的注意力抵抗，反倒让他顺其自然地摸到了清晰的牙印。海盗首领的好心情轻易就被这个发现给破坏了。

“怎么这里没上药？”

好在金不敢忽略雷狮的声音，他眨了眨眼，赶紧吞下嘴里的食物。

“唔，这和其他伤比算不了什么，我就没注意。”

雷狮却非常不赞同，等金吃完饭，他拿了药膏二话不说就要往金脖子上抹。

冰凉的触感让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又在雷狮的瞪眼下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刚才吃饭的时候没注意，现在他和雷狮距离极近，甚至能感觉到对方鼻间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脸上的灼热。

一开始他还有些害怕，但渐渐地，金发现自己完全可以用平常心来应付了。

因为他意识到雷狮现在在给他上药。

虽然是无关紧要的地方，但这个举动，似乎代表着……友好？

“那个，雷狮……”

“这是奖励。”

“……啊？”

雷狮匆匆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移开。

“下午的训练表现很好，所以这是奖励。接下去好好表现，会有更多奖励，明白了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雷狮没有用力，可能是因为他们现在靠得太近，竟然还生出些温柔的音色。

当然，比起这种或许只是凑巧的异常，话的内容更让金开心。

“哇！我最喜欢奖励了！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他说着，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