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

*ALL金，原著向平行世界。

*试着写了一整章的感情戏，呃、雷总……妈耶。

*前文：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这个笑容激起了雷狮的破坏欲，就在这一刹那，他急切地想要摧毁些什么。

他想做什么？把眼前这个瘦小的男孩拎起来揍一顿？把令他心烦意乱的声音彻底掐灭？或者干脆扔了他的戒指，让这一切都恢复如初？

不，不。除了死亡之外，他可以对小鬼做任何事。只要金闭上嘴，停止思考，像个木头一样乖乖站着……或者躺着，他可以保证他这一轮平安无事。

没错，他妥协了，只要金能听话地……保持距离，他可以满足他的一切愿望。

 

——保持距离。

 

雷狮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肆意妄为的海盗首领此刻在不断提醒要克制，牢牢抓紧自己的理性。他从内心不信任这场游戏，甚至大赛本身，他需要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一个仅凭兴趣使然的参赛者——或者说玩家来行动。就算是事关卡米尔，以及迟早会有一战的帕洛斯和佩利，他也不曾有过动摇。

他不需要会束缚他意志的感情，即使他不惧任何挑战。

 

但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密闭的双人空间，暧昧的通感，甚至相同的武器，这种环境下太容易造成情感的偏执错位。雷狮从不压抑自己这方面的诉求，而现在，他别无选择，只能在金身上倾注一切，战斗、碰触、交流、注视，或者可以加上失律的心跳和过速的呼吸。

信任——甚至无悬念的，他开始信任这个男孩，为什么不呢，金已经把整个心脏解剖放在他眼前了，单纯愚蠢又见鬼的温暖。好像一切行为都在他的掌控，但雷狮知道，那是致幻的毒药，他手上从来没有任何筹码。

从这个房间出去后，幻想的宫殿就会完全坍塌，甚至不会留下纪念的废墟。

如果他被困在这座不存在的宫殿里，那才是最可笑最令他唾弃的事，这会让他觉得自己迄今为止为了不被束缚而做的一切努力像个笑话。

 

他需要冷静。

这是必要的牺牲。

 

……

…………

 

『雷狮选手，你在这一轮还没有拿分哦，如果一直只是训练金选手，那你自身的元力是很难增强的，这样也没关系吗，请你好好考虑下。』

——我说过了，如果你很闲，去和金聊天，别来烦我。

『……我只是想说，其实下午你有个很好的机会，如果真的和“嘉德罗斯选手”对战的话，相信你一定可以拿到这一分。可惜金选手确实非常重视嘉德罗斯选手，牺牲自己也要保他不犯规。』

——所以？闭嘴，这件事我已经听你们讨论过了。

『你觉得，他那时到底更多的是想要保护你，还是保护嘉德罗斯选手呢？』

 

“我让你闭嘴！听不懂？！”

雷狮的怒吼声猛地在空气中炸开，金吓了一跳，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一脸无辜地看着对方。

然后他看到雷狮一跃而起，快步走向餐桌的方向，又过了一会儿，金还在奇怪对方怎么了，一条血淋林的手臂突然伸到他面前。

“呜哇！”

瞳孔骤然一紧，金吓得直往后缩，这只手臂无疑是雷狮的，上面几道细长又深刻的伤口明显刚刚产生，鲜红的血液正以可见的速度向外涌出，布满皮肤表面，积极绘制着一幅惊悚画。

“雷、雷狮？”

被叫到名字的人此刻却表现得很冷静，脸上没有任何类似疼痛的表情，只有那双具有魔力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金，目光沉沉恍如死物。

他给金看了自己另一只手拿着的东西，竟然笑起来：“刚用这根断骨试了试，效果确实不错。这是你绞尽脑汁想的主意对吗，或许我应该补给你一个奖励。”

或许，什么或许，金，你应该向我展示你的贪婪。

血液的气味刺激了大脑，雷狮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金的面部表情，他看到了意料中的大惊失色、不理解和害怕，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却让他觉得尤为率直可爱。

——！

停下。

雷狮觉得自己需要做个深呼吸。

别想了，停下，任何人看到他的行为都会露出这种表情，这是一出失败的恶作剧，最愚蠢的发泄方式，也得不到任何——！

少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那一瞬间，雷狮罕见地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他掉进一汪碧蓝的湖水中，午后的阳光暖绒惬意，少年在岸上，牢牢攥着他的手。

金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并且将之付诸行动，慌忙打开了急救箱。

“你傻啊这有什么好试的！还好我刚才用得比较省，应该还够一次包扎……”

最先的惊恐完全被一种复杂的情感取代，金深吸一口气，开始处理雷狮的伤口。

难以忽视的沉默，过了许久，他才听见雷狮的声音。

“你又听到了，我刚才，在想什么？”

“……”

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他确实再次成功接收到了雷狮的意识，但他却不太能表述清。

 

——雷狮在渴求他。

 

他不懂雷狮到底需要他做些什么，所以他只是小心翼翼地进行包扎工作，直到缠完最后的纱布，这才长吁一口气。

然后金起身站到沙发上，给了雷狮一个结实的拥抱。

“我会努力训练，一定会让你得分的！”

虽然不明白自己到底应该做些什么，但雷狮现在需要他，显而易见，雷狮不需要他的元力结晶，不需要他的血液，不需要他的保护，但他需要他。

一双手抚上金的腰，完成了一个环抱的姿势，然后一点一点慢慢收紧，直至赶走衣料间的所有空气。

“哼，那还真是期待。”

 

将头埋进男孩的颈间，沉沉呼吸。

雷狮发现自己的一颗心脏回归了日常的轨道，有力跳动着，规律并且可笑。

 

**

 

其实他说期待，是真的。

也许金确实可以做到，他的矢量箭头上已经附上了一层电流，这个技能雷狮没有教他，是他自己学会的，并且运用自如，如果对手不是雷狮，他一定会惊喜于自己的技能变得更有效率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对雷狮而言，这只是不痛不痒，如同按摩。

“太弱了，你无法用我的元力战胜我，还不明白这一点吗，金？”

虽然说着嘲讽的话语，他知道自己的心跳踩着愉悦的光点起舞，嘴角弯起的弧度分不清是真心还是恶意。

“我知道啊，雷狮，你才是没有认真。”

金的声音有些抱怨，两颊微微鼓起，似乎很生气。

其实金的心情都写在脸上，通感显得多此一举——但如果没有通感，又无法信誓旦旦得出这样的结论。他应该感谢大赛的戒指，雷狮想着，这项黑科技确实不错，等出去后就想办法搞到手。

现在他要做的是，安抚这个男孩，照着他想的去做。

——得出了意想不到的结论。

但在格斗场上，雷狮允许自己的行为追随心意，因为任何不满和愤怒都可以迅速发泄，而且发泄的对象也毫无疑问。

金再次被强力的冲击波狠狠撞到墙上，然后在雷狮眼前疲惫地闭上双眼。

 

他晕了过去。

 

大脑一直在发出警告，但他还是放任自己失去意识。

很快，雷狮的眼前，展现出了另一副景象。没有光芒，没有湖面，握着他那双柔软的手变成了森森白骨，氤氲着诡谲的气息。

——很好，又是一个大惊喜。

雷狮挂起冰冷的笑意，雷神之锤一声呼啸，封闭空间中的离子开始剧烈碰撞。

 

**

 

金醒过来的时候，四周依然是格斗场状态的墙壁。

他没感觉到多难受，因为他被雷狮抱在怀里——而雷狮坐在地上，靠着墙，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

应该是在休息吧？

有鲜血从雷狮的侧额顺着脸颊流下，已经有干涸的迹象。

看来刚才的交战十分激烈，他现在应该也浑身是伤才对，但粗略一看，除了几处擦伤却没有别的明显伤痕。

金有些疑惑，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想要碰一碰雷狮的脸，但手伸到一半，突然被另一只大手抓住，那是很温暖的手掌，他看到雷狮的眼皮缓缓睁开。

“雷狮……还好吗？”

金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发紧，他看着雷狮眨了眨眼，然后手臂一用力，把他向上抬了抬，现在他们几乎脸贴脸，金仰着脖子，努力对上雷狮的眼睛。

“你知道那是什么——不，你不知道。”雷狮的嘴贴着金的耳朵，声音低沉轻柔，甚至不像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你有很多秘密，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金。”

金无措地僵直身体，他难以作答，因为这次自己依然失败了——他确实无法和那个家伙交流，昏迷之后意识没有离开身体，但无论多少次的尝试都无功而返。

所以他无法回答雷狮这个问题，他有秘密，而雷狮不喜欢他有任何的隐瞒。

“……对不起。”他诚恳道歉，转而又说道，“但我知道你没问题的，而且……让你拿分的话，这个方法最快了。”

虽然这么做可能会让雷狮生气。他偷偷瞄了一眼对方的神情——但情况似乎比他预想的要好一些。

雷狮用嘴唇咬了咬金的耳廓，他的声音有些疲惫，语气却温柔得不像话。

“哼，确实是个强大的对手，我都好奇为什么身体的主导权反而会在你手上……所以我们不聊这个问题了。”话锋一转，雷狮的手轻轻抚摸着金的下颌，像是在安抚心爱的宠物，“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在我之前，嗯？”

金微微一愣，脑海中立刻闪过一个人。不用他开口，雷狮迅速捕捉到那抹身影。

好心情顿时消失无踪，雷狮沉下脸，爱抚的手掌改变了方向，一路顺着脖子、喉结，来到熟悉的后颈处，那里的痕迹已经很淡了，药物作用明显。

“嘉德罗斯，呵，看来你们这两天经历了很多事。”

话刚出口，他立刻在金的意识中看到一个画面。

 

嘉德罗斯的嘴唇上浸染着金的血，然后他庄重地、近乎温柔地亲吻着自己的戒指——这不符合他的作风，但这个画面真实存在，并且被清晰记录下来。

 

烦躁的情绪在心里横冲直撞，并且立刻侵袭了雷狮的大脑。

有什么东西在脑中断裂了。

 

“原来是这样，所以他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妨碍我们——”

金本能地察觉到危险，雷狮的眼神像要将他拆吃入腹，极具侵略性的俊美脸庞此刻见不到任何生气，像完美却无神的石像，更要命的是，这张脸离他越来越近了。

仿佛被什么附身了——这个想法让金感到害怕，他双手抵住雷狮的胸口推拒着。

“等等，雷狮，你……”

“我要你的血。”

“哎？怎么突然……”

“戒指，你们彼此交换了血液，契约成立了，所以他可以通过在你戒指上属于他的元力结晶控制你，明白了吗。”

雷狮抓住金的一只手腕，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松手，给我你的血。”

“你是说嘉德罗斯……”

金还没从震惊中回神，雷狮的低吼声突然在他耳边炸开。

“够了！别在你的大脑中回放那一幕，我不想看，停止思考，你这个——”

 

下一秒，金确实没办法思考了。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雷狮托着他的后脑勺，沉下眼，对准他的嘴唇狠狠咬了下去。

 

TBC。